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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情人

那天晚上,我和妻子坐著車在西湖公園側的街道上兜風,街道潔淨,行人較少,遠處萬家燈火,倒映在明靜的湖面上,不停地晃動著。正是乍暖還寒季節,微冷的風從身邊拂過,使人萌生出一份愜意的感覺。我縱車慢行,妻靜靜地伏在背後,我倆用心地感受著喧囂的都市中這一刻難得的寧靜。
  自結婚後,相知相戀的女朋友變成了相依相守的妻子,日子和生活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真實起來。但我倆還保持著熱戀時的那份激情,總愛在晚飯後有事無事地相伴出外走走,一圈圈地繞著公園兜著,甚至在寒風乍起的日子,甚至在細雨輕灑的晚上。其實我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我只覺得在繁重工作中抽空陪妻子到外面兜風,一天的辛苦、一天的煩惱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重新審視自己、調整好心態,信心百倍地投入工作中去。而用妻子的話說,這是浪漫,這是享受生活。
  那晚,我倆又繞著公園兜了幾圈。妻子突然小聲問:「老公,情人節快到了,送什麼禮物給我?」我一怔,說道:「我們不是結了婚麼?怎麼還有情人節的?」
  妻子說:「老婆也可以是情人嘛。」我呵呵一笑,問她我送什麼好呢。妻子說:「你不是真呆了吧,這還用我教你。」我說,那我送裙子,或花帽子,或圍巾,還是送一支口紅,或一瓶香水,或者是一束花。
  妻子一副不屑的樣子,指著我的腦袋說:「你這人一點也不浪漫,還才子呢,你不應說出來,而應去做好,到時拿出,給我一個驚喜嘛。」我不覺啞然失笑,連連說我會的,我會的。
  其實,婚後生活中,妻子還保存著做少女時的那份天真的浪漫,愛唱歌,愛彈琴,愛樂此不疲地呼朋引伴逛衣行,無人處還愛手舞足蹈,晚上則愛一集集追著看《還珠格格》,追著看《流星花園》,追著看《白領公寓》……追逐著她的「小燕子」、追逐著她的「杉菜」和「道明寺」,追逐著她的「飛兒」和「裔天」;與小燕子,與杉菜,與飛兒一起歡呼,一起煩惱,一起淚雨滂沱。我則在旁邊調侃著說,這是做電視,幹嗎那麼認真;妻則怪我沒肝沒肺,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人家正在傷心,你還在笑人家。
  這就是妻的愛浪漫。
  那麼我該送什麼給她,我是不能對他說的。我只能把祝福留在心裡,一百遍,一千遍。明天就是情人節,再過一天也就是無宵節,鞭炮聲此起彼伏,若斷若續,很容易勾起人的浮想,曾記得也是在這樣的日子裡,也是在這樣的時刻,我們牽著手走在車來人往的大街上,在來去匆匆的人流中感受著彼此的愛意。今夜我又坐在桔黃色的燈光下,望著身邊妻微微翹起的小嘴和熟悉的面容,聽著她勻細的呼吸,我知道她已進入了甜美的夢鄉,也許她正在等待明天我給她的那份禮物,期待那份浪漫的驚喜。我慢慢地攤開了紙,耳邊又傳來了那熟悉的旋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到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那麼,我想說,我的愛人,愛你,不長,就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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