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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天空

不幸就如同惡夢般毫無預兆的降臨,世界上最愛她的那個人走了,就這樣悄然的離開人世間。
  十分鐘前遠在江西的他,一個平時有點玩世不恭的她所謂的太夫,簡單的一通電話卻讓她心跳降至零點。父親出車禍了,現正在手術室急救,多麼讓人不敢相信的事實呀。淚涮涮劃落。
  父親是名小學教師,瘦小的方臉上架著副銀邊眼鏡,母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家婦女,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母親早已經升級為家庭主婦了,而她打小就是父親捧在手裡怕摔了,放在嘴裡怕化了的小公主,即使是早已為人之母,但在他們眼裡卻依舊還是小公主。對於他們的愛寵她也習慣如常。誰中她是獨生寶貝呢。
  父親酷愛文學,從教已經三十多年了。他從沒放棄過對文學的追求。記憶中他總是很麼的容易滿足,常言道知足常樂嘛,所以父親的臉上常常是笑容滿面。母親常說父親肯定天天都偷吃蜂蜜,要不然怎會經常像吃蜜糖的 『傻笑』呢。雖然父親和母親當初不是自由戀愛而結合在一起的兩個人,但風風雨雨四十多年的共同路,他們的感情卻絲毫不比那些自由戀愛而結合在一起的夫妻淺。不是常說男女各半天麼,而在母親的眼裡父親是她所有的天空。母親有時會為了一點小事而嘮叨不停,父親會說那是愛的表現,如果某天一個女人不再在你耳邊嘀咕那些看似芝麻綠豆般的小事的話,那就證明你已經不再是她的全部了,這是件可悲的事。
  記得六歲那年,天下著鵝毛大雪,那時教室的窗戶如果能有幾片玻璃來阻檔寒冷北風的狂吹亂哮的話,那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呀,可對於她們這些連上學交學費都已經是令父母非常頭痛的問題,怎還會有錢去買那些只有城裡人才可以享受到的專利呢。
  學校離家裡路行的話大約要20來分鐘,每天她和父親回家都只是吃完飯後緊接著就又往學校趕,那天風實在是太大了,於是父親決定出次血請她在學校的食堂吃次 『大餐』,這種待遇平時是可望而不可求的,那天她出奇的餓,就像三天沒吃飯一樣,連食堂的阿姨都笑她是只小餓貓。沒辦法食堂的飯菜實在是讓她口大開。父親在一邊看著她傻笑,她問父親為什麼不吃,父親說她不餓,讓她多吃點,好有力氣學習。年少無知的她怎知父親的一片用心。
  當他們離開食堂時,在回教室的路上碰到了風塵僕僕的母親,看著母親凍紅的那張臉龐,似乎連最簡的微笑都沒法做出,父親激動的淚流。取下自己頸部的圍巾套在了母親脖子上,接過母親手中的飯盒和那一捆用塑膠袋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原來母親是看雪太大,擔心父親的風濕病又犯,又怕父親為了省下那點可憐的工資而自己餓著肚子,顧不得自己吃飯就趕來給父親送飯盒。母親邊招呼父親吃飯邊比劃著將塑膠袋分成窗戶大小,說是雖然沒錢買玻璃但也不能讓孩子們凍著。看著母親那雙被冰雪凍僵的腳,她似乎有些明白母親對父親的那種情對她的那種愛。
  「鈴……」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是丈夫打來的電話,從丈夫的聲音中她感覺到一股冷颼颼的氣,一直衝到頸椎,電話裡傳來母親傷心絕望的哭聲。她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母親,或許再動聽的謊言都無濟於事,因為她深深的明白,母親心中的那片天空已經一片恢白。不知何時淚已氾濫。真希望火車能夠快點……快點……再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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